【刺客列传】【齐蹇】将星“移位”（二）
第二天的朝上，众臣都在议论是否要接受天璇的议和，而朝臣中最为举足轻重的国师和齐将军却迟迟没有表态。
王座上的蹇宾眼神看了看今日尤其沉默的两人，终于开口道：“国师，你怎么看？”
齐之侃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王上在叫自己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，思索片刻后说道：“启禀王上，鹿首方尊乃是南方祭宫里的镇殿之宝，天璇既然此番愿意将此物送还我国，我们何不顺水推舟？方尊归国，有助国运啊。”
说了一番平日里自己最为不屑的言辞，齐之侃的内心很复杂。
蹇宾闻言微微点了点头，又看向齐之侃，问道：“齐将军觉得如何？”
早在“国师”回答蹇宾的时候，若木华就已经不着痕迹地偷瞄了几眼对方。那人虽说着与自己相似的话，可眼神却是一派正气，这也更加让若木华确定了他的身体被齐之侃所占的猜测。而就在若木华思量的同时，蹇宾也问起了他的意见。
既然对方有心掩盖此事，那老夫自然也不会做出暴露自己的蠢事。
若木华回忆了片刻过去齐之侃是如何与自己针锋相对的，随后便模仿着齐之侃的语气说道：“王上，臣以为不妥。方尊归国固然是好事，可天璇用曾经掠夺而去的战利品当做国礼送出，根本就是在向我国挑衅！臣请旨领兵攻打天璇。”
见这两位都表明了态度，其他的朝臣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观点。
蹇宾手指不自觉地轻扣桌面，在心中权衡着利弊。
小齐说得没错，此举确有挑衅之嫌，但如今天璇无领兵之将，既然提出议和，想必是清楚真打起来并无太大胜算，应该不至于会做出挑衅这等颇具风险之事。更何况，我国虽有小齐这等将才，但天璇毕竟曾经国力强盛，若是开战，我们能有几成胜算呢？最让人头疼的是，天玑夹于天璇和天枢两国之间，天枢虽较为贫瘠，但也不能因此小觑。若是与天璇开战期间，也遭到天枢的暗算可就麻烦了……
经过一番思量，蹇宾决定还是接受天璇的议和请求，只不过……
蹇宾召来典客令，说道：“回书天璇，就说本王感谢天璇帮助找到失窃多年的国宝，只是这方尊乃我天玑祭祀重器，意义十分重大，若是天璇使团的正使身份不够尊贵，怕是会惹神灵不悦，还望天璇再斟酌一下出使人选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蹇宾吩咐过此事后，便宣布退朝了。国师与齐之侃彼此对视一眼后，也准备跟随朝臣一起离开，但蹇宾身边的内侍却拦住了“齐之侃”，小声道：“齐将军，王上命你下朝后前去寝殿觐见。”
国师心情复杂地应声，跟着内侍往王上寝宫的方向去了。
唉，王上你为何如此宠信齐之侃啊！晚上召见，下了朝也召见！齐之侃作为手握兵权的外臣，与王上私下会面也太频繁了吧！
国师头疼地叹气。多说多错，一会还是少说话吧……
“末将参见王上。”
寝殿中正批阅奏折的蹇宾闻言抬头展颜一笑。
“小齐。”
若木华顿时失了言语。
他见过面无表情眼神盯得人背后发凉的蹇宾，也见过皱着眉一派威严的蹇宾。
他其实也是见过蹇宾笑的，只不过都是让人冷汗直冒的似笑非笑，或是笑意未达眼底的伪装笑容。
他从未见过蹇宾笑得如此温柔，笑得如此……真心实意。
看来王上对这齐之侃当真是不同啊。
若木华暗自心惊。恐怕想隐瞒他并非齐之侃一事，很是困难啊……
若木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，而蹇宾却已经走到了他身边，温言道：“小齐，昨日听内侍说你身体不适，今日可好些了？”
面对王上如沐春风般的关怀，若木华有苦说不出，战战兢兢地低头说道：“托王上洪福，已无大碍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蹇宾笑了笑，将手搭在对方肩上拍了两下。
若木华差一点站立不住，仿佛那肩上的手有千钧重。
看着王上近在咫尺的笑颜，若木华感到十分不自在，但又怕贸然行动会惹王上怀疑，只得僵立在原地。
一直观察着齐之侃的蹇宾自然发现了他的异状，想到昨日内侍的回话，不由问道：“小齐这是怎么了？莫不是今日身体还未恢复好？”
“王上……末将……末将……”若木华怕暴露些什么，不敢抬头，面对与以往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王上，竟不知该如何应对。
“好了，小齐不用解释了，想必是今日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吧？下了朝还私下召见小齐，倒是本王之过了，小齐就快些回去休息吧。”好在王上以为是他身体不适，主动替他解了难题，只是……
“末将惶恐！王上绝没有任何过错，都是臣……都是末将之过，还劳烦王上替末将忧心……”听到王上说“是本王之过”，若木华惊得立刻下跪。
“小齐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蹇宾立刻伸手扶起了对方，皱眉道：“好了，小齐既然身体不适，还未恢复，就回府休息去吧。”
“是，王上……”
从王上的寝宫出来后，若木华才发现自己额上已满是冷汗了。
“国师大人召下官前来，有何吩咐啊？”
齐之侃拿出一封以火漆封口的信件递给奉常令，说道：“你找一个可靠的人，将这封信送到将军府。”
奉常令闻言惊诧道：“将、将军府？可是齐将军的府邸啊？”
齐之侃闻言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，斜睨道：“难不成我天玑还有第二个上将军吗？”
奉常令面上惊疑之色未褪，犹疑道：“可这齐将军一向与我天官署不合，这信……”
齐之侃瞪了对方一眼，冷哼道：“让你送你就送！哪来那么多废话！”
“是是是……下官失言，下官这就去……”奉常令被“国师”冷冷的眼神吓了一跳，急忙拿着信退下了。
待人离开后，“国师”微微笑了笑。
奉常令找的人最算再机灵，也绝不可能察觉和摆脱得了王上布在天官署附近的暗探，只要天官署的人拿着信进了将军府，不管那位冒牌的“齐之侃”会不会应他的邀约，他的目的也都达到了。
只要能给王上提个醒，就够了。
这次就不让王亲出使了，看剧的时候总觉得这件事似乎对天玑没啥好处，还加倍得罪了天璇。小说里的蹇宾可以看出还是比较思虑周全的，所以这里修改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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